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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四章 南苗(1/2)

嫁到荣国公府的第一日,自然是要摆家宴的。

荣寿居往年也只有逢年过节才如此热闹,蒂莲本便是与谢家人亲近,自然不觉什么拘束。

谢夫人如今上了年纪,宴后便身子骨倦乏,众人便纷纷退了出来各自回房。

蒂莲与谢珩煦跨进凌登居的屋门,便见堂庭内只有骆伽一人,他歪斜在围椅上翘着腿一晃一晃,悠悠然的啃着手里的桃子。

见二人回来,也只挑了挑眉,随即道,“先头刘先生来过,说是云侯有些事要来拜访。”

瞧他这模样,颇像是自家的管家。

谢珩煦不由嗤笑一声,“在别人的屋子里,你如此悠闲不太好吧。”,言罢掀袍坐在他身边的围椅上,心忖,还有那个云世礼,他和莲儿昨日不过方成亲,今儿便迫不及待要上门了,他倒要瞧瞧是什么急事。

既然嫁了人,蒂莲自然不能再像往日一样随便出门,云世礼既要见她,也只能派人先递了拜帖,按着礼数来。

“什么时候到,想来是关于那屏风的事。”

“刘先生说是午后,当是快了。”

蒂莲轻轻颌首,扫视一眼屋内,低清问了声,“蛮西呢?”

听到这个名字,骆伽便不自觉的翻了个白眼,将手里的桃核扔在几上,慢条细理的将手在靛蓝袍摆上蹭了蹭,哼着声道,“那个丫头片子,被我气跑了。”

对他毫不斯文的动作嗤之以鼻,谢珩煦嫌弃的蹙了蹙眉,“好歹也脱离江湖多年了,多少也讲究一些吧。”

骆伽闻言不轻不淡的斜了他一眼,“骆爷乐意,你管得着?”

蒂莲看着二人斗嘴,只是浅浅一笑道,“近日里,你可有发现蛮西有什么异状?”

“那丫头与我碰面便是吵,分开了谁知道丫都起什么坏心眼。”,骆伽不屑的摆了摆手。

谢珩煦不由坏心眼的笑道,“所谓欢喜冤家,不都是开始相看两厌,之后难舍难分么。”

杏眸兀然瞪大,骆伽抚着心口呕了两声,“能不能别恶心人了!你这厮果然还是呆着的时候可爱些!”

“可爱?”,谢珩煦凤眼眯成一条缝,斜斜睨着他,一字一句道,“看来你忘了我的秉性如何,不如来重温一次。”

骆伽神色一僵,扯了扯唇角干巴巴道,“不必。谢大将军,英勇威武,骆伽不敢忘。”

蒂莲在旁瞧得失笑出声,这个骆伽,记得多年前与子煦在元华寺初见时,还像老鼠见到猫,如今相处久了,却是得意忘形了。

正自笑着,便见青篍姑姑打了帘子进来,“,姑爷,云侯来了。”

骆伽似是得救,连忙招招手道,“快让他进来!”,那副兴奋样,好似他才是这凌登居的主人。

谢珩煦不由又斜了他一眼,这个骆伽到罢了,又来一个云世礼。

刘君尘引着云世礼等在屋外的廊道上,见青篍姑姑来请,二人便一前一后进了屋。

他也不多礼,径自掀袍入座,直言道,“那扇仕女屏风,我看出些苗头,打算将上面的彩漆刮下来,你以为如何?”

未等蒂莲开口,骆伽先道,“刮下来?那布绢岂不是亦要受损,这染料都寖在上头数十年了,怎么刮得下来?”

云世礼闻言摇摇头,“我带着秤伯几个老管事瞧过,你猜秤伯如何说?”

骆伽不雅的翻了个白眼,“别卖关子。”

云世礼失笑摇摇头,“余伯说这扇屏风之前一直摆在祖父和祖母屋里,是我爹及冠后,才搬去的,这原先上头画的并非仕女,而是孤零零一枝雪梅。”

蒂莲诧异,“你是说,是你父亲画的这仕女,将那枝梅给盖住了?”

云世礼又摇头,“你忘了,我曾给你看过我父亲生前所画的仕女图,与这屏风的画风分明是迥异的,他画不出这样的神韵。”

“不是?”,骆伽插嘴,“那是谁?”

“事实上。”,云世礼犹豫道,“这屏风既然原先就是祖父屋里的,它真正的来历怕是无法追溯了,毕竟秤伯和余伯他们虽是跟在祖父身边的老人,可也是替祖父做事十数年后才被重用的。不过我私以为,既然这仕女图是之后画上的,这未免有些欲盖弥彰了,富贵之家,为何不重新作一扇,而且,父亲生前最上心的,便是彩绘仕女图。”

蒂莲颌首点头,“你说的不错,这是一个误导,容易让人以为,这画是因云侯世子痴迷于彩绘仕女才画上的,实则像你这样的知,才能看出其中的隐晦。”

“听了半晌,这屏风反正是藏着秘密,既然要刮下来,那便趁早吧。”,骆伽拍桌道。

云世礼侧目看向他,淡淡勾唇,“这便要小心再小心了,不如交给你来盯着。”

骆伽眉心一蹙,无力道,“怎么又是我。”

蒂莲浅浅一笑表示默许,随即转移话头,看向云世礼,“这件事由骆伽来盯着。不过,上次我们商议过的,派人前往南苗域族的事情,你可安排过了?”

云世礼低应一声,“都准备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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