篝火 （4）
能把口哨吹得这么刺耳的，当然要算孟卿衣一个。
孟卿衣一边东倒西歪地从甬道里出来，一边笑道。
“你们猜我们里面看到了什么？”
段涛松连忙陪笑道。
“猜不到。”
孟卿衣在篝火边上坐下，勾着他的肩膀，笑道。
“我在里面看到了黑，黑得我连手指都见不着。”
这样的笑话当然很不可笑，但段涛松却依旧随着笑，甚至都笑弯了腰。
孟卿衣也笑眯眯地看着这人，笑眯眯地对他道。
“那边还有第三个洞，你的眼力好，说不定能看到什么。”
他没有一点反对的意思，他起身，就向着道洞里走往，不一会儿，脚步就在深幽的道洞里没了消息。
孟卿衣还在看着段涛松，段涛松还在笑。
孟卿衣道。
“我讲的笑话认真这么可笑？”
段涛松把自己的笑脸收敛起来，道。
“至少比我的笑话可笑。”
孟卿衣的眼珠压缩，一寸一寸，像尖刀一般，逼视着对方，道。
“那你最好别说笑话，最好只说实话。”
段涛松有些结巴，道。
“我，我，没有隐瞒什么，啊。”
孟卿衣道。
“杜八指到底让你来干吗？”
段涛松嘴角只剩下干笑，道。
“当然是让我来伺候您了。”
孟卿衣道。
“倘若是来伺候我的，我还没往茶馆，你已在茶馆里喝茶，这可不像话。”
段涛松赶紧赔罪道。
“的确不像话，实在不像话。”
假如现在孟卿衣请求其自掴嘴巴，段涛松都不会迟疑一下。
可孟卿衣却只是冷然道。
“你往茶馆喝茶，偏偏就能碰到那个风媒，认真是很巧。”
段涛松一怔，垂下头来，喃喃道。
“实在就是那么凑巧。”
然后孟卿衣就笑了，放声大笑，简直把眼泪都要笑出来了，才道。
“看来你也很会说笑话。”
段涛松只有随着笑。
忽然，孟卿衣的面色一凛，全部人几乎都袭上来，将段涛松重重地压在地上，眼力冰冷得就像雪锥一样，仿佛随时就要插进心脏。
孟卿衣用手拍了拍段涛松的脸颊，道。
“我难道说过，只让你说实话。”
段涛松心胆俱裂，忽然下身把控不住，便把自己给尿湿了。
段涛松说话已带了几分哭腔。
“我，实在没，有向您……说过，半句慌，假话。”
孟卿衣的嘴角咧开一个邪魅的冷笑，眼睛里浑浊，仿佛沾染了些许杀气。
孟卿衣道。
“你倒是说说看，你怎么认得那个风媒？”
段涛松颤声道。
“不是我认得那个风媒，而是那个风媒认出了我。”
孟卿衣冷然说。
“怎么认出的？”
段涛松道。
“三年前，我曾陪房东来过渝城，所有那个风媒认得。”
孟卿衣道。
“然后呢？”
段涛松道。
“然后那个风媒就想敲竹杠。”
孟卿衣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一个笑话，可是孟卿衣却没有笑，孟卿衣依旧冰冷得不带丝毫情愫，道。
“你是说那个风媒拿着二房的痛处往敲四房的竹杠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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