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一十四章（1/2）
楚莫非近日有些忙，总在加班。已经很久没有和林清末一起吃晚饭了。因为就连双休日也被占据了。
五一假期以后又过了大半个月，眼看五月也要过完了。楚莫非说今天是这个月最后一个加班了。因为新进的客户资料都审核通过了，这一阶段就算完成了。所以也就不用继续加班了。
楚莫非不在家吃，林清末一个人通常都是煮面吃。她并不讨厌北方的面食，反而很喜欢。倒是老家的米粉，如果天天吃的话，她是受不了的。
五点的时候楚莫非有信息传来，说的就是上面这个好消息。
晚饭，林清末煮了一碗清汤面，不放油，就加了盐调味，然后放了几颗小油菜。像这样的面，楚莫非是不喜欢的。音响里放的是李玖哲的《想太多》。这是林清末以前常常听的歌。她喜欢歌词的内容。今天突然就想听，然后就一直循环放了两个小时。像这样循环听同一首歌，两个小时并不算久。林清末最长的记录应该是循环一首歌听了两个月。那是郭采洁的《你在，不在》。不管是在林清末的高中时代还是大学里，乃至毕业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，这些带着爱情的影子的歌，陪着她度过了很多个失眠的夜晚、难过的凌晨、悲伤的白日。在歌词里、旋律中，寻求一种心理上的安慰。有时候会听着听着就泪流不止。
这大概是叫做共鸣。那时候，林清末觉得每一首歌的歌词里都写着她的悲伤情绪，甚至完全一样的感受。那些都是她无法用语言和文字表达清楚的。
不知道是第几遍的《想太多》又重新开始。林清末收起碗筷。泡了一杯咖啡，在飘窗上坐下。因为想要和楚莫非一起入睡，林清末慢慢的改变了写作时间。不过最近又有点回去了。一个人好像很难入睡。林清末也不害怕失眠。从某种程度上说已经习惯了失眠的存在。
楚莫非持续加班的这半个月时间里，林清末只出去了三次。都是在傍晚。地点也只是附近的超市和菜市场。因为楚莫非只在家吃早餐，所以买来的菜可以吃上好几天。林清末对吃并不是那么讲究的。或者应该说，一个人吃饭，吃不吃都无所谓。
不想出门，不想和人交谈，也不想说话。
林清末不喜欢自己这种状态。像是一个生了病的人，而且不愿意配合治疗。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很陌生。好像不是自己想象中的自己。可是又确确实实的就是这样的自己。这很矛盾。一边做着自己熟悉的事情，一边却觉得陌生。
喝完咖啡，在飘窗上躺下来。看着窗外的天空，有云朵随着风在飘，一会儿就变了一个样子。天黑的晚了，这个时间，就连太阳也还没有完全下山。
距离上一次收到邵梓桐的信息说怀孕了，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。林清末也没有问。她还是介意的，介意这个消息来的太快了。放下也许是很容易的，但林清末就是不能轻易忘怀。虽然已经不去追究那些过往的真相，但是也没办法做到无知无觉。也没有人需要她的原谅，至少，林清末认为本应该需要的人，现在看来并不需要。而她的固执，不过是在耗尽自己最后的一点念想。她也觉得自己这样的举动有些可笑，可就是没办法抛掉不管。还真是叫人讨厌。
刚才还在说天黑的晚了，但这会儿已经看不清云朵飘去的方向了。
林清末坐起身，走下飘窗，冲洗了咖啡杯，然后换上了外出的衣服，带上钥匙出门了。
楚莫非说今晚可能会早点回来。
林清末并没有走远。就在楚莫非下班回来的必经之路上。她们饭后遛弯常去的广场上。这个点，广场舞的音响已经准备起来了。广场上人头攒动，男男女女，老人孩子，都有。林清末找了一个人不太多的角落坐下。楚莫非如果走过，也是可以看到的。
这是林清末第一次在这个城市里独自一个人在广场上观察人群。这让她想起小镇上的日子。那些她一个人在广场上坐着的孤独日子。周围也很热闹，人声鼎沸。但她却觉得特别的孤单。
不过黑夜里也总会发生很多事情。
有一次，林清末在广场上看见一个穿着宝蓝色紧身连衣裙的男人。原以为是个异装癖，后来仔细看才发现这个人正是小镇广场上的名人。大家都叫他‘阿凯’。知道的人说阿凯其实脑子有问题，说他家里很穷，然后又因为脑子不正常所以家里人对他也是不管不问的。不过他能出名是因为他跳舞很好。没人知道他是从哪儿学的，但是他跳起舞的时候真的很精彩。林清末第一次见阿凯跳舞是在高中，那时候他的身材纤细，跳舞的时候姿势妖娆，就连那些年轻姑娘都比不过。不过上大学以后，林清末就很少看见了。所以那次看见没有第一眼认出来。因为他的身材变化的实在太大了。尤其是小肚子，特别的突出。那天晚上他并没有跳舞。林清末看见他手里拖着一个超大的尼龙袋在走，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。旁边也没有人关注他。黑夜里，也许大家和林清末一样没有认出这个人来。也或者已经习惯了，也就见怪不怪了。
那是林清末第一次觉得悲凉。透过一个陌生人。她禁不住想，一个人从生下来到死亡都会经历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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